【喻黄】希望之匙 24-25

24

发烧是更后来的事。

黄少天有点紧张地去摸他的额头:“不会还烧着吧?”

喻文州笑着握住他的手:“早没事了,你昨天没感觉吗。”

又提昨晚,就不能换个话题嘛。黄少天有些悻悻:“你比我体温低那么多,我怎么知道哪个温度是不对的?我还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呢,你有温度计吗?温度计也没有丧尸专用的吧,咦你现在这样还算丧尸么……”

“我也不知道。”喻文州说,“我在路上走的时候依然没有遇到袭击,不过我想以后可能会不太一样。”

他低头在黄少天嘴上亲了一下。

话没说出口,意思倒是很明显了。

黄少天笑了一下:“用丧尸当雷达倒是新鲜,也许有一天它们扑上来咬你了我还得高兴,要是它们也能听懂你说的话就好了,我……”

他突然停下,把喻文州往楼上推:“嘘,有人过来了。”

 

隔离期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人一日三餐送货上门。这几天都是卢瀚文自告奋勇的,所以等黄少天拉开房门时自己也吓了一跳:“你来干嘛?”

叶修晃晃手里的罐头:“送饭啊,顺便来听故事,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觉得我会信吗?”黄少天抱胸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有什么话快说。”

叶修居然没跟他扯皮,抬手把罐头抛过去:“不用紧张,我是帮张新杰传话来的——你可以出门了,不要太感激我。”

“谢谢哦。”黄少天呵呵两下。

叶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既然回来了就该干嘛干嘛吧,一切照旧。说起来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

黄少天有点迷惑:“我睡得早,没有。怎么了?”

“……算了。”叶修点点头,“小事,没有也好。我回去了。”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转头往下走。

黄少天若有所思。

“你说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躺在床上一边撬罐头一边问喻文州,“那家伙狡猾得很,我跟你说以前有个人偷溜出营地找东西结果被丧尸咬了,趁还没变异想溜回来找医疗品给自己治病,被叶修一眼看出来了,把他关进隔离室一整天,等完全尸化后一枪爆了头。那个隔离室我还去待过——”

“你不打算告诉他?”喻文州问。

“什么?”

“我的事。”

黄少天摇头:“我没有把握。我们躲藏、抗争了这么久,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不一样的丧尸。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也不会相信的,何况其他人?就算他们相信了,难保以后遇到自己认识的丧尸不会心存侥幸——这样的故事我听的够多了?换个角度说,营地是老叶建的,他有他不方便的地方,但不代表我就能让他把你送给张新杰当试验品。”

他前前后后都想得很明白,喻文州笑起来:“其实我不介意——如果还能变回来。”

“如果还能变回来,你想去哪儿?”黄少天问他。

喻文州想了一下:“飞机是回不去了,不如……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他低头看着黄少天,对方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之上,刚刚挖了一勺罐头送进嘴里,眉毛快拧成麻花。

“怎么了。”

“难吃。”黄少天抱怨。

人就是不能好,哪怕是白粥就咸菜也比罐头来得入口,他已经在飞机上被养得有点挑了。

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也尝尝看!”他笑着勾下喻文州的脖子。

 

25

喻文州站在黄少天家门前,轻轻呼了一口气。

这是一栋位于郊外的小洋楼,夏日的树荫遮蔽大地,只从缝隙间落下碎金版的阳光铺在马路上。房子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很好,碧绿的爬墙虎顺着墙角生长,前庭的月季花开得鲜艳。

黄少天在旁边比他还紧张:“哎哟到没到点?没到再等会吧我们要不去附近转转?我妈没画好妆的样子被人看见她会打人的……啊我不是说她凶啦,就是更年期妇女比较敏感嘛,我家最凶的是我爷爷,你不知道他……”

“我知道。”喻文州无奈地打断他,“我认识你爷爷。”

黄少天家里就没谁他不认识。

“嘿嘿。”黄少天摸摸鼻子,“那不一样,以前是一起看球的隔壁房小孩,现在是孙子的男朋友,称号都换了。”

喻文州哦了一声:“现在怕了?之前是谁跟我说已经搞定家人不用操心过门的?”

“……搞是搞定了,就是怕反悔嘛。”黄少天说的也挺没底气。

他和喻文州认识十五年交往十年,所有的跌宕起伏和人生巅峰都共同经历过了。现在生活稳定现世安好,摊牌和出柜就被迫摆上议题。主要也是为了将来——黄少天再能说,也不想每天24小时面对相亲对象不知所云。

“总体方案就是慢慢来,温水煮青蛙,总有一天会点头!”

这是当初黄少天的口号,喻文州认为家长接受度低很正常,所以也不要正面交锋硬碰硬。尤其是黄少天家老人身体不太好,突然刺激很可能事没说完人先进医院了。

“还是以双赢为目标。毕竟坦白是为了彼此理解。”

喻文州充分发挥了他战术大师的战略眼光,循循善诱潜移默化,抓住机会因势利导。总之现在和黄少天站在整理,足够证明胜利。

 

黄少天的家人和他记忆中一样热情随和,大概是宾主尽欢谈得太好,黄少天那颗进门前就挂在嗓子眼的心脏总算归位。黄少天的妈妈做了一大桌菜,大家边聊着边吃,喻文州来过不止一次了,大家都对他印象很好,现在身份转变,居然更亲热。

“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亲生的,我是充点卡送的吧。”黄少天叹着气往自己床上扑,“我妈都好久没这么欢迎我回家了。”

“这种醋你也要吃吗?”喻文州笑他。

“……”黄少天瞪着他,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伤害力比治疗的攻击力还低。

“现在算不算尘埃落定?”

他问喻文州。喻文州家里人半年前就搞定了,黄少天家人丁兴旺稍微麻烦了点。喻文州摸摸他的头发:“我想你也没机会反悔了。”

他瘦长的手腕上挂了一串深色佛珠。

这是黄少天祖父给的。方才吃饭前他被叫到了前院,老人家褪下来亲自给他带上:“紫檀的,买的时候便宜,现在也算不上什么稀罕货,好歹养了这么些年,留做个见面礼吧。你们俩都是有主意的人,既然被缘分圈在一起,还是好好珍惜。”

“爷爷的品味不错。”黄少天拉过他的手亲了一下,喻文州皮肤白皙腕骨分明,戴着很是合衬。

他今天特别高兴,喻文州感觉到了,四周的空气都欢快地转着圈在唱歌,唇取代了手,酒精的热力在舌尖流淌燃烧。

他们安静地在床上躺着抱了一会儿,唇角贴着说话。黄少天的脸有点热,喻文州问:“喝醉了?”

“没有。”黄少天往他怀里蹭了蹭,“就是高兴。”

人在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比较容易醉——喻文州觉得这句话不无道理,他也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微醺。

黄少天还在低声继续说:“好久没回来了,我们可以多住两天,早上起来配爷爷遛弯。附近有个公园挺不错,下次带你看……”

他的声音一点点沉下去,在喻文州逐渐恍惚的意识里慢慢消失不见。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黄少天托着下巴问。

梦里不知身是客,喻文州睁开眼也茫然了好一会儿。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种感觉了,以至于半天才确认了自己的所在地。黄少天低头数:“5个小时,你真的睡着了。”

“嗯。”喻文州闭了闭眼缓和现实落差,“还做了梦。”

“哦?终于轮到你了吗。”黄少天兴致勃勃凑上来,“什么梦?”

“和你有关的。”喻文州摸了摸他的脸,“梦到你带我回家和家人出柜。”

“我家人都很好的,一定不会反对。”

“嗯,还送了我礼物。”喻文州抬起手,“跟这个一样。”

他的手腕上挂着一串紫檀佛珠,大直径的珠串挡住了斑驳的伤口。

“我爷爷倒是有串很像的。”黄少天说,这话说完他就愣住了。

不是错觉,因为喻文州也同样吃惊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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