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小神仙(END)

赶上最后一秒!少天生快QAQ!!!!!!!!

我觉得我还需要编辑一下,慢慢来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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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喻文州走过黄少天班级的门口。

夏天绿荫蔽日,繁木丛生。黄少天坐在靠窗的位置转着手里考试用的2B铅笔,眼睛睡不醒地眯成了一条缝。周围女生窃窃私语声和窗外的蝉鸣同时攻击着他的左右耳膜。

无非是喻总好帅prpr男神英俊之类的老生常谈,听得黄少天大大打了个哈欠。

前桌的肖时钦交完卷回头敲了敲他的桌板:“唉,怎么样,这次考得有把握吧?”

“凑合吧,”黄少天伸了个懒腰,“祖国江山形势一片大好,出题基本靠蒙,希望老师看在我填空内容积极向上团结奋进的精神上不要扣太狠。”

肖时钦稀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真的假的,一班昨天刚考完的试题,问问喻文州怎么都过了。”

“问他做什么?”黄少天满脸写着嫌弃,“我跟他又不熟,为什么他的事你们老来问我啊,人情债不欠不欠。”

肖时钦还想说句什么,三班的吴羽策抛着篮球从门口探出头:“黄少,组不组?”

“组组组,算我一个!”黄少天双手撑着跳过几排桌椅,又回头对他招手,“喂老肖发什么呆,走了走了!”

“哦。”肖时钦应了一声,把校服外套塞进抽屉里,也跟着出了门。

第四节课过后午休,外头阳光正烈,黄少天又呼朋唤友地从其他班叫了几个哥们凑整了数,占据球场的一隅。篮球是小男生们热爱的一项招蜂引蝶的运动项目,去年耀中篮球队拿了全国冠军之后,主力球员全部脱团了,成就一代佳话。

黄少天对于女朋友倒是不太有所谓,他球风招摇,平时不少小姑娘往抽屉里塞情书和饼干。他都有些态度模棱两可。李轩掏桌斗感慨的时候黄少天撇撇嘴,嘟囔了句:“比不过某人。”

“什么?”李轩塞了满嘴的饼干,没听清他说什么,黄少天就已经径自走远了。

 

午休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球场上已经杀得热火朝天。

耀中球场四面开阔,完全不得树荫庇护。黄少天打得汗水直流,索性脱掉外套,露出浅蓝色体恤和白皙的胳膊。脸上被晒得红扑扑的,刘海甩甩都是一串水珠。

场边零星坐着几个观战的小姑娘,大概都是一二年级的,看着面生。然而今天田森打得格外鸡血,连续撞他好几次。吴羽策场间休息时同黄少天咬耳朵,说搞不好他看上师妹里的哪一个了。

黄少天累得气喘吁吁,听到这句话嘴巴一咧,扬起头就打算飙垃圾话,眼角却瞟到了什么,一下子住了嘴。

吴羽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哦,是一班的啊,他们下午第一节课体育。”

“还打吗黄少?”坐在场边的李轩冲他喊。

“今天不玩了。”黄少天把衣服甩到肩上,“散了吧。”

他拉开铁门走出去,恰好同喻文州擦身而过。

 

2

视线所及之处是白色的纱帐,柔柔地从头顶倾泻而下。上面纹着水色的暗纹,看上去价格不菲,却又无从分辨材质。

他坐在一床玉石塌上,左手握着一根长长的毛笔,灵巧地在五指尖旋过两个轮回:“唉真没意思,每天就是在纸上画画写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都五天没出门没下床了,再这么下去早晚要坐化。”

纱帐外有个人影晃动,笑声轻轻扬扬落进来:“还记得你是被罚禁足吗?半月前把隔壁药仙的炉子砍两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上演沉香劈山。”

“那是他小气。”他把笔管架在嘴上,向后躺倒,“说好愿赌服输,打不赢就告状,没种啊没种。”

外面的人没有接话,只是抽了一张纸出去:“你不去把他的炉子画好,养一窝兔子也没用。”

他仰头笑了几声:“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抓住机会迎头反击。反正我不给他修炉子,他也干不了活,大眼瞪小眼咯。”

“代价就是你关在这里下不了床?”外面的人摇头,“有个词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千金难买我高兴。”他晃着二郎腿,“而且无聊归无聊,不是还有你在这陪我嘛,我出不去,难道你还进不来?”

他朝着那黑影伸手一抓,却扑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栽倒床沿。

Duang!

黄少天揉着额头睁开眼,窗外蝉声拉长着灌入耳,背上晒得暖洋洋的。他头枕在臂弯里埋了一会儿,音乐教室的扶手桌那么狭窄,他还寸到磕了头,真是时运不济。

隔壁熟悉的声音飘下来:“醒了?”

黄少天极不情愿地蹭着胳膊扭过头:“你怎么在这啊?逃课不是好学生吧。”

他刚睡醒的声音沙哑,喻文州笑笑合上书:“现在已经四点了。”

黄少天啊了一声才回过神,他们班最后一节音乐课,大概是中午打球消耗精力过剩,他只记得老师放了一会儿《小狗圆舞曲》,记忆就断了片。

“我刚刚去你班里,你同桌说你还在这边睡。”

“找我有事啊?”

喻文州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的额头:“又做梦了?”

黄少天一愣:“神通,您又知道了?”

喻文州笑笑:“你还捏着我的胳膊。”

他左手下垂,黄少天顺着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右手紧紧抓着喻文州的左手腕。

“哎呦。”黄少天赶忙松开挠挠脑袋,“你早说呀,趁我睡着干坏事了吧?”

喻文州也不反驳,问他:“梦了些什么?”

“不记得了。”黄少天伸开懒腰,“刚才磕的那下全忘了。”

“失忆了?”喻文州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被黄少天拍开。

“去去去,少诅咒我,失忆了第一个忘记你。”

他明明磕到额头,不知为何耳根起了一片红:“你回不回去?”

“回。”喻文州的气宇轩昂淡定从容,“我正是为此而来。”

 

3

反正不管黄少天能糊弄谁,他都糊弄不了喻文州。

不熟都是吹的,如果这世界上没有喻文州,那大概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会如此了解他。

但如果给黄少天一根时间线,他一定会把它画在十四岁。因为从那一年开始,喻文州变得不可爱了。

具体成因他很难一时说得明白,明眼可见的是,十四岁前喻文州一直比他矮、叫着天哥、同校同班、连晚上都要睡一张床。而十四岁后,喻文州同他分了班、别了路、天哥至此成为历史,最可恨的是居然在身高上超过了他。

黄少天自认不是小气的人,校里院外都人气极高,隔壁专科学校的马仔都赞他有情有义,大方讲理。但在喻文州身上,他总能生出一点说不清的微妙。

也可能是太熟了——彼此相交时都还没脱尿布。黄少天到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第一天见到喻文州的情景:大院里烟火缭绕,他在外面疯了整天,满身尘土泥巴,他妈妈抱着白皙干净的喻文州放到面前:“少天啊,以后有新朋友喇。”

正太的喻文州圆头圆脑,招院子里所有成年女性的喜欢。由于一直比黄少天小上那么一圈,所以被他义正言辞地叮嘱:“以后叫天哥记得咩啊,我罩你啦!”

他咬着一口短小的乳牙说着电视里古惑仔的台词,口齿伶俐在那时候就有所凸显。喻文州笑嘻嘻地拔出嘴里的糖伸出去,黄少天咬住,两个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可以安安静静玩一下午。

直到楼下的郑轩转学搬过来黄少天才知道喻文州比他大半岁的事实。小学第一次给他过生日,黄少天攒钱买了一台游戏机塞过去:“喏,你要是不会,我可以教你打的。”

喻文州笑咪咪地接了,说:“谢谢天哥。”

那刻欢欣鼓舞黄少天记了很久,半大的小孩托着松动的门牙,就以为他们这一辈子都会是过命的哥们,依偎长大的竹马,直到死亡把彼此分开。

 

4

“可是神仙总归是长生不老的。”他坐在天池边,面前铺着万丈白纸,挥笔即成滔滔星河。

“那我就陪着你到不老不死。”身边的另一个人,温和而坚定地说。

 

5

晚饭时喻文州妈妈问他:“今天怎么同少天一起回来了?”

“碰巧遇上。”喻文州答道,“难得,就同他走了一路。”

“是满难得的,好像你们初中毕业后就没在一起走过了哦?”

喻文州微笑着:“班主任下课点不一样而已,我吃饱了。”

“碗筷放进池子就好了。”妈妈连忙应着,“我洗了桃,脆的,少天爱吃,一会有空你拿些给他。”

“好。”

 

喻家同黄家只有一墙之隔,做什么都方便,以前两家家母缺葱少油,都会打发两个小子去隔壁门借。正要赶上喻文州在黄少天家,总会恰到及时送过去,顺便蹭个晚餐。

但这项活动除了周末,已经很少发生了。拼厨艺黄少天妈妈要好些,喻家只会做鱼,偏巧喻文州一口不吃。

他洗完澡端着盘子进屋,窗户上刚刚好响三声,黄少天从阳台另一边跳过来,推门而入。

“稀客啊。”喻文州端着桃子递过去,“我妈给你的。”

“还是阿姨最好,时刻想着我。”黄少天取了一颗,再空中抛两下,“帮我转告想她了。”

“开门就是,你自己去讲。”喻文州在桌前坐下翻开书,“怎么,今天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黄少天坐在他的床边,有点漫不经心地啃着桃,“那个,下午,多谢啦。”

喻文州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转回来:“哦。”

黄少天“……”了一会儿,“作业没写完啊?”

“写完了。”喻文州说,“随便看看书。”

“咳嗯。”黄少天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什么,你要是没事的话,晚上我能不能留这里?”

“哦?”喻文州的椅子转过来,“不是说长个了睡一床太挤吗?”

黄少天还想再说些什么,房间里的灯忽然一闪,啪地暗下去。

他不确定是否自己的幻觉,那黑暗似乎只有瞬间,灯再亮起来时,喻文州单手穿过他的耳侧,按在他身后的墙上。

“这动作有个学名,”喻文州面部表情一本正经,“叫壁咚。”

“我知道。”黄少天故作镇定自若地看着他,“问题来了,刚才发生什么。”

“停电吧。”喻文州松开手,微微一笑。

“可是我刚才看对面灯都亮着。”黄少天指指窗外。

喻文州思考五秒:“那就是跳闸。”

有这么快就修好的跳闸吗?黄少天还想问,喻文州突然回过头:“你是不是想今天跟我睡?”

“啊?啊……”黄少天点点头,“不过这话你怎么说的那么……唔?!”

喻文州低头毫无高能预警地亲了他一口:“那就睡吧。”

 

6

黄少天一直有做梦的坏习惯。

倒不是说做梦不好,只是梦境对他而言始终是个负担。有几次梦醒如历生死,醒来面色苍白,再小一点遇到喻文州之前,还有醒来在医院打点滴的黑历史。

但自从遇见喻文州之后这症状就减轻了不少,和他睡时常常一夜安稳到天亮,导致小学有那么几年,他都是在喻文州的床上睡过来的。

不过今夜注定难以入眠,黄少天翻了个身,盯着喻文州家房顶,数着窗帘缝里漏进来的一缕缕微光。刚刚亲过他的人侧身盖着薄毯,似乎已经睡熟了。

他一直知道喻文州从小就有些不同寻常——或者说,特别奇怪。启蒙期家里买幼儿唐诗三百首给他读,黄少天遇见不认识的字问喻文州都知道。

小学三年级下课后帮他收拾书包,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清静经》。

喻文州偶尔也会盯着他一直看,有一次他盯着黄少天近半天,黄少天忍不住问他搞咩,被喻文州迎头贴了张鬼画符。

“清静则生,浊躁则亡,人能清静内修至道,制伏其心,心既安静,其神则生。”喻文州那会儿正在换牙,说话漏风,但几句经文念得他一愣一愣,不敢动弹。

郑轩说,贴符有用,唐僧何必发明紧箍咒,被黄少天追打出了半里地。

虽然喻文州从未解释过他那些奇异举动,不过他从未对喻文州生出半点怀疑。

“切,信就有鬼了。”黄少天低声嘟囔一句,喻文州翻过身。

“睡不着?”

“……”

“睡不着就再亲一下好了。”

“睡了睡了!”黄少天脸颊发热,被单盖到下巴,大夏天的,喻文州摸摸他湿热的鬓角,把人搂进怀里。

 

7

偶尔也会有些比较好的梦。

就好似今晚,黄少天在梦里睁开眼,又回到那个神仙宫殿。纱帐飘飘扬扬,他自凉塌上起来,赤脚踏上露台,外面是一池望不尽的水湾。

黄少天在水边蹲下,不一会儿水中浮起涟漪,一只墨色锦鲤浮起,他凑过去,被轻轻点了鼻。

忽而场景一变,他坐在书案前,手中持笔,在纸上画了几十个圆泡泡,用手一搂就全进了怀里。他轻快地抱着这堆泡走到水边,哗啦一声丢下去,挤了那鱼一身挣脱不得,他在岸上大笑。

接着是浩瀚星河万里,他搂着一只水墨画出的透明鱼缸闭着眼,墨色锦鲤静浮于其中,与他贴紧而眠。

最后的场景在青山之间,他身在此山中,笔墨勾出山岚远黛,墨服青年比肩而立,笑意温存。

那些梦境的碎片都放映机里缓慢转动的胶卷,一点点吐露,他看着里面熟悉无比的两个人,不知身在何处。只有每次醒来后,记不清梦里那些前尘过往。

窗外有晨鸟鸣,黄少天看着喻文州未醒的侧脸,万千思绪终被抚平成浅橙色的光。

 

8

第二节下课郑轩被黄少天叫去球场,支支吾吾半天,居然问喻文州几时开始喜欢自己的。

郑轩亚历山大,土地当了这么多年,本来以为可以混吃等死到天荒地老,没想到天降一尊神佛,上头派来视察工作,搞临检。

这一检检了十几年,郑轩见过陪吃陪喝,没见过陪长大的,喻文州与黄少天分班后,只带了他这么个跟班。

他也问过喻文州为什么要与黄少天分开,毕竟以他现在的肉体凡胎,同活体唐僧肉并无区别,黄少天从小被盗梦,莫名出事故,都是妖精惹的祸。

喻文州那时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事还需保持距离才见效果。”

喻上仙说的都是,“效果”这就来了。

郑轩问他:“你什么时候喜欢的喻……神啊?”

黄少天古怪地看他:“老实港,我也不懂你一直敬语同他讲话是什么心态。”

“由内而外的佩服!”郑轩拍上司马屁从来不打草稿,“不要转移我的问题。”

黄少天冥思苦想半天:“我其实也不知道,但昨天晚上他亲过来,我是没有拒绝的。”

郑轩嘶——地吸了口气:“我觉得压力更大了。”

“算了,”黄少天先放弃,“好像问你这些也没用。”

“太好了,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郑轩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什么?”

“那边的人。”黄少天指着球场外门处的一个戴帽子男生,“看我们很久了,你认识吗?”

 

9

喻文州接到消息时黄少天已不知所踪,郑轩被金术控在铁网上半日,因为脚不能触地,灵力削弱,拼了死命才挣脱。

“那个人穿着隔壁三中的校服,我一开始以为是黄少练球的对象,一喊就把他喊走了。感觉不对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出学校,我刚想追就……”

“不怪你。”喻文州打断他,“他灵体虚弱,而肉身宝贵,会有人盯上意料之中。我却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大胆,勾魂术也敢用。”

他挥手,化出一纸灵鹤,在半空扑棱几下,向校外飞去。

“这边。”

 “其实我一直没问,”郑轩脸上青紫,但仍跟紧在喻文州身后,“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喻文州沉默了几秒:“你可知他是灵书上仙?”

“听你说过。”

“灵书上仙以一仙笔名闻天下,以他笔下所绘,木成林、山成峦、河流改道、星夜变换。”喻文州说,“然唯独不能绘活物。”

“我是他笔下唯一一个活物。”

“当初他在天池边戏笔,画下一只锦鲤,阴差阳错滴血入墨,令其复生,锦鲤与上仙日夜陪伴,终修得道,位列仙班,镇守天池。”

“而后魔物入侵,灵书上仙为救众生,力竭而死。魂魄散落四方。我寻找千年,终于凑齐,以其笔为骨肉,令他得以转世为人。”

“他既为笔,而我是墨,无论身处何处,我都能找到他。”

天色越变越暗,乌云拢成巨大的漩涡,中心电闪雷鸣,暴风将至。

“来不及了。”喻文州一把抓住郑轩,“你抓紧点。”

一道闪电劈下,雷声阵阵,地上的人都无人看见,一条黑龙自雷电中翻腾而过,扎入云间。

 

10

喻文州说得轻描淡写,千年之前神魔之战,几乎令天界覆灭。

灵书站在天池边,池中已盈满污浊,池心漩涡,是魔界通过之路,裂洞越变越大,难以阻止。

“所谓仙笔,其实就是画你心中所想之事,心诚之至,愿望得圆。”他慢慢铺开纸,绘出一柄长剑,“即是信念。”

“你信念为何?”药仙伤痕累累坐在池岸问。

“自然是一柄能够终结一切的剑。”灵书丢开笔,剑身炸起蓝光万丈。

“记得帮我转达文州,就说我……”

后半药仙没能听清,蓝光飞入半空,如利箭扎入池中,巨大的轰鸣卷着水浪吞没一切。

 

黄少天揉揉眼睛:“唉我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靠在操场边的杨树下,喻文州守在他旁边:“快下课了。”

“你又逃课啊。”黄少天伸了个懒腰,“唉,我妈要说把你带坏了。”

“没有的事。”他拍拍裤腿站起来,“回去吧。”

“嗯……”

“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个梦。”

“哦?”喻文州笑着看着他,“什么梦?”

“梦见坐着一条黑龙在天上飞。”

“……听起来像是个噩梦。”

“不,”黄少天想了想,露出笑容,“是个特别好的梦。”

 

12

郑轩在家里卧床养了十三天。

喻文州陪黄少天去看过他一次,黄少天好奇地打量:“文州说你跟人打架了?简直是年度新闻,怎么不带上我啊,不能打围观行啊,录下来绝对是人生经典。”

“少来。”郑轩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我看到你就压力山大,快走快走别再回来。”

他把黄少天送出门,独留喻文州坐着:“我可以帮你疗伤的。”喻文州眨眨眼。

“不用了。”郑轩摇头,“我就这样吧,我要求放假,排压。”

“也好。”喻文州摸摸下巴,“留出空间给我和少天好好恋爱。”

“……”郑轩无语地看着他,“那什么,我也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那天提起黄少仙魂破碎,你说他拯救了仙人两界?”

“是。”

“我知道了。”郑轩叹了口气,“你也可以出去了。”

喻文州若有深意地看了看,安静地迈出门坎。

黄少天在门外等着他。

郑轩说,他还有半句话没讲出来。

亏得黄少天上辈子拯救了全世界,才换得此生双栖相安。


11

灵书上仙今日做完早课,溜达到了天池边。

那里是万物灵气会顶之处,却又静谧祥和不受一切干扰。

“连个活物没有,倒变成了一滩死水。”他摸着下巴,碎碎念道,“此处应当有鱼。”

他摊开纸笔,画出一尾锦鲤,徐徐在纸上游动,上仙摊于水面之上赏之,心头得意洋洋。

忽而一阵风过,纸被风卷起,上仙连忙伸手护之,却被纸沿划破手指,鲜血滴落画卷,恰恰好于鱼眼中。

那锦鲤甩甩尾巴,竟似活过来一般,弓起一跳跃入天池。

“哎,倒是新鲜了。”灵书上仙嘬着手指探头看,他向来画物成型,这鱼是第一只活下的生灵,在池水中悠然游了一圈,停驻他面前。上仙探手,便轻轻靠过去,亲昵相贴。

“还挺通灵性。”他抚着鱼背,内心亦欢喜,“也好,活了一条,以后就算有伴了,好好修行说不定也能位列仙班。”

“不过在那之前是不是也得给你起个名字?让我想想……”

“既生为鱼,以文墨为体,游历川河。”他搅着天池一方净水,涟漪泛起,推至彼岸,“就叫喻文州吧!”

 

锦鲤尽心修炼,终跃龙门,化作人形,与灵书踏遍山水。

而后仙魔战起,黑龙力竭,醒来上仙已遭碎魂,寻觅千年终于找到他最后一枚魂片。

复生之术并非易事,法术施展三日,耗尽喻文州最后一滴心血。

萤蓝色的玉石胎中,依稀可见不过一拳大小的婴孩,蜷缩其中,睡得香甜。

“这下终于能游历人间了吧。”喻文州怀抱着他,躺在天地之间,轻声说。

“你自天上来,重少而生,不如就叫黄少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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