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希望之匙 6-7

大那啥的我发这个……是有点,呃……嗯【深沉。

总之,还是要祝喻队生日快乐!本命!心肝!真爱!【够了

过会应该还有一更……不过目测要过12点了。先用【】来表达爱【没有你这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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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黄少天是什么场面没见过的人了,但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愣了一下。

从离开超市到机场,他一路思考过各种可能性:进化出的新品种啦、把自己当成同类啦、其实是活人装的啦、自己早死了是在做梦啦等等。没有一个能比眼前的更真实,也更魔幻。哪怕他们早已处在一个魔幻的世界里了。

喻文州一开始就猜到他一定会有不少的问题,所以打完那几个字后,也只是安静地等他开口。

黄少天信息消化接收系统优秀得堪比他的语言中枢,他看了看那张纸——上面的字清晰明了,又看了看喻文州——他现在安静的样子倒没有刚才那么苍白恐怖了。那一小团烛光透过金属制的烛台烫得他手心发汗,或许也沾了点热气在这位活丧尸先生的身上。

“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他说,“不是特别复杂,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好。”

喻文州点了点头。

“你是丧尸?”

是。

“最近才变成这样?”

不是。

“其他丧尸知道你不太一样?”

不是。

“那你见过……其他和你一样的丧尸吗?”

没有。

黄少天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我是第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

喻文州轻轻在纸上打了一个“是”字。

“哦这可真奇怪。”黄少天说,“我不是说你奇怪啦我的意思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呃,就是还有意识的、像个人类的丧尸。你知道那些家伙们自从感染了之后都变得六亲不认,满脑子都是咬人啊吃肉什么的低级想法。所以你看起来挺不一样的。”

他露出一个灿烂得堪比手里那捧光的笑容:“说真的要不是你我未必能跑掉,谢谢。”

不客气——为了怕他不能充分地理解自己的意思,喻文州还打了个“^^”上去。

“所以,这里是你的地盘?”黄少天直起身,手举着烛台照了一圈,“这地方可真酷,我记得我小时候也特别喜欢坐飞机,因为飞机上的东西很好吃,姐姐也漂亮。当然长大以后就不这么想了……咦像还不太一样,我能看看吗。”

喻文州抬起右手,黄少天看得明白,那是自便的意思。

于是他开始举着个蜡烛在一个丧尸的地盘上逛了起来,由于主人不太方便讲话,他自己还全程包揽了语音讲解。

“哇你还弄了桌布回来吗?这是个锅?怎么好像少了排椅子,飞机上的椅子会转吗?我去不是吧还有冰箱……哦没电了,但可以做储藏室啊,你真的藏了吃的啊?你还吃这些吗?”

他自言自语地在机舱里转,从这头走到那头。喻文州作为一个——非常有品味的——丧尸,他拆去了机舱里大部分碍事的座椅,把商务舱变成了起居室,两排柔软的沙发列在通道两边,前排座位还特地被转过来拼成对坐。经济舱看上去像活动区,摆了一些七零八碎的小玩意,左手边是杂物柜右手边是书柜,居然还有一整套电视音响设备——当然是没有电的,哪怕有,飞机上也没有插座。

以前作为乘客从来没有探险过的空乘活动区变成一间小厨房。这倒是不难,那里原本就有简易的加热设备和冷藏库,只不过由于无法运作,一个成了摆设,另一个里面放了点干燥剂和除臭剂,继续发挥它保存食物的功效。

喻文州存放在里面的食物都是黄少天他们不太会去拿的零食,像薯片、干果一类。这类食物都不管饱又占地方,向来不是人类的优先选择。还有一部分是调料,番茄酱和咖喱酱,一点罐头——都是素的,以及几瓶啤酒。这可都是稀罕物,黄少天特地翻了翻上面的标签——没有过期。

但那些都不算什么,真正让黄少天感到吃惊的还是驾驶舱。

那里应该是喻文州的卧室,黄少天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总之他真的弄了一张床——还是双人的——进来。

繁杂纠结的电板和线路被拆去了,蓝色的窗帘布遮住了那些难看的痕迹,床头放在瞭望窗下,躺在上面,一睁眼就能看见整片天空。

今天阴天,外面没有星星和月亮,但依然有些许天光落在浅色的床单上,描绘着上面的轮廓。

“我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了。”黄少天看着眼前这一切,“你可真是不同凡响……这比我住的地方有意思多了,确切地说这比人和房车啊林中小屋天台别墅都要酷上一万倍。老叶要是有你一半的品味,我们就不用住地……咳咳,呃嗯,没什么。”

喻文州好像没介意他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床铺。

“什么意思?让我睡这?不太好吧,来者是客客随主便我怎么能占了主卧,我睡这了那你睡哪儿?”

喻文州看了看门外——从这里只能看到登机口,要再走到商务舱好像是挺麻烦的。

于是他地拉起黄少天的手,手指放在他掌心。

他写字的速度慢的可以,不过黄少天猜字的速度奇快,一个字写不到一半他总是能猜出来。

喻文州对他说的是:丧尸不用睡觉。

 

7

丧尸是不用睡觉,这点黄少天当年也深有体会。

他是被一串激烈的敲打声惊醒的,他家住在近郊区,一到夜晚就非常安静,街灯在后半夜落下,只有两旁民宅的地灯柔和地亮着。

黄少天记得很清楚那是夏天某个晴朗的夜晚,天气很热,热得连蝉都懒得叫了。他陪朋友下了半个晚上的副本,什么都没刷出来,身心俱疲地趴倒在床上,却又很快被吵醒了。

一开始他没管,但楼下的动静越来越大,简直像是要拆了房子似的,黄少天用枕头加上被子蒙住脑袋都没有用,魔音穿了几层地板和床垫落进耳朵里。

他叹了口气,跳下床拉开门:“你们要吵架还是决斗什么的能选一个正常点的作息时间吗?比如早上吃完饭或者睡醒了之后,要知道现代家庭夫妻生活里有百分之八十是因为生活压力而大吵特吵,其中又有百分之九十是睡眠不足……就当帮我个忙,等你们睡醒了还想闹我就去五金店,给你们一人买一把水枪,正经决斗。”

他说完甩上门又爬回床上,外面的声音停了片刻,很快又响起来。

“不会是故意玩我吧?我打个副本而已啊。”黄少天简直要崩溃了。再次任命地爬下来,套了件T恤,打算去楼下看看情况。

黄少天和父母住在一起,按照传统意义上来说他家算是比较和谐友爱的家庭,除了母亲一直梦想生个女儿却没能如愿以外,其它都完美。他们都对他很好,彼此间也足够尊重,很偶尔才拌个嘴——大部分都以黄少天他爸迅速认错而解决战斗。只不过今年母亲正式进入更年期,家里上下都提前打好招呼了,所以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子,他既不奇怪,又有点意外。

这两天他爷爷奶奶还过来度假呢,二老居然不来劝劝,睡得那么死吗?

“女人的脾气真是难捉摸。”他叹了口气,拧开门。那股刺耳的、尖锐的摩擦撞击声比刚才更清晰了。但里面并没有包含吵架声。

黄少天没注意到——或者说,他困得快没意识了,哪有工夫注意这些有的没的。他踩着拖鞋下了楼,拉开起居室的大门:“喂我说你们……”

 

他看到毕生难忘的场面。

 

起居室里全是血,从天花板到地面、墙上、沙发上、茶几上。简直像是被泼了一大盆浓稠的红菜汤,稠得发黑的血液顺着地板的沟痕缓缓流到他脚底,打湿室内拖鞋。

而他的母亲,平时喜欢做菜、看电视剧、买漂亮衣服、玩布娃娃的母亲,正蹲在靠厨房的角落,低头啃着什么。

黄少天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机械般地走过去。

他很想把这当成一个万圣节的玩笑或者恶作剧,走过去拍拍母亲的肩膀说别玩了,我早就看穿你的把戏了,但是一屋子的血腥气无论如何都骗不了人。

“……妈?”

他走到距离母亲三四步远的地方,低声叫了一句,对方没有回答。

她好像全神贯注地在弄着怀里的东西,用力之大,让整个右肩膀都撞到了墙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可是她似乎丝毫不觉得痛,还在不停地撕扯着。

终于那东西被她扯断了,沿着自由落体的曲线滚落在黄少天的脚边。

巨大的落地窗接住了整个天空的月光,白色的光洒在上面让他看清他的脸。

那是他父亲。

一颗完整的头颅,眼睛惊恐地瞪着房顶,黄少天从来没见过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如同看见了深渊里爬上来的恶魔。

母亲停止了动作,抬起头,靠着墙一点一点站起来。

她动作古怪而僵硬,像那些玩具店里洋娃娃的球形关节,一点点拧直,伸长。对他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那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有点少女心的老妈,她双颊凹陷,眉骨突出,一双眼睛看上去大了,但却注满了血丝,在虚弱的月光下如同两颗阴渗渗的黑洞。

皮肤也隐约透着青灰色——那根本不是人类的颜色。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的母亲会变成这样?黄少天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只是正在做噩梦,等醒过来太阳照常升起。

但现实没有给他把自己摇醒的空间,母亲向前一步,踏着满地血水,往黄少天的方向走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感觉自己的膝盖像是灌了水泥,脚踩在地上毫无实感。黄少天咬着牙,他从母亲冰冷的微笑里本能察觉到危机,于是生硬地拖着自己跑出了起居室。

走廊的情况并没有比里面好多少,他的祖母趴在墙角的花盆下,只剩了半边身体。那是她最喜欢的花瓶,今天早上还特地买了一大捧鲜百合,现在全泡在了她自己的血里。

而祖父则倒在玄关的台阶上。他的脖子血肉模糊,胸口却还在起伏,黄少天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扶起他。

“爷爷!”

他只抬到一半就停止了动作。因为他发现祖父身上很冷,冷得像一块冰。手背上的皮肤出现了一大片青紫——就像他刚才从自己母亲身上看到的一样。

老人睁开眼,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内眼角滑下来,嘴半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吐出一个字。

他看着黄少天,手颤抖着抓住他的手腕,然后用力地推了一把。

 

黄少天顺着那股推力松开手,趔趄了几步,从那个噩梦里跌出来,一脚踏出了门外。

 

如同他踏进了整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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