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处暑(下)

前文链接(上)(中)

sooooo痛苦orz。

没脑内过大纲的错TvT,完全写离题了。

已经不知该如何收尾,就这样破罐破摔吧【喂。

老年人就是写不好青春少年的题材了,怕有歧义,简单描述一下,本来是打算写个表面针锋相对的,结果被我写成了背地里互相暗恋了……

少天站在路口STK很久啦【喂并不是。

反正千辛万苦还是把他们凑作堆了,万有引力,最适合你们。

55555555555再不搞这种了下篇开脖子以下!【不要乱许愿。

(下)

那件校服到补习结束还是没能换回去。

黄妈倒是没发现异样,同样的款式,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黄少天穿了一年多,颜色已经掉的差不多,同质量的喻文州也未能幸免。就是某次黄少天早晨来不及披上外套的时候她惊讶了以下:“唉,儿子,人家的校服都是越洗越缩水,怎么你的倒是看起来洗大了?不仔细瞧我还以为是你缩水了呢。”

黄少天走得急,嘴里叼着面包片呜呜咽咽地反驳,听起来和DD无差。

好心是黄爸笑着解围:“哪有你这么埋汰儿子的,我看少天这个夏天起码长了一公分,衣服被撑大了吧。”

都什么乱七八糟,黄少天气得摔门而去,连和趴在窗沿目送他出门的DD都忘了招呼。

其实换衣服当日他就注意到了。喻文州身量瘦瘦高高,手脚都要比自己要长些,最令他疑惑的是那家伙分明看起来比自己瘦,为何衣服穿起来倒有些宽松的余地?他努力回忆了这身校服在喻文州身上的模样,除了那次堵门被扯得歪七扭八之外,每次看到都平整服帖。

和宋晓关系不错的郑轩说,喻文州在学校也是颇受女孩子喜欢,半点不输黄少天,何况他还是老师们眼中的乖仔,脑袋好看又实用,加分不少。

黄少天第二节补习没去,溜到魏琛的办公室趴在他桌上:“老大,那个一班的喻文州,你认识?”

“认识啊,一班我有教。”魏琛吸了口烟,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对那种乖仔有兴趣了……喂我警告你哦,不许对人家出手。”

“我呸呸呸,什么出手啊你当我是哪种人啊?!”黄少天跳起来,“污蔑可是很大罪的,我平时安分守己好好上学的学生,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街边小流氓校园古惑仔了。”

“你不是吗?”魏琛翘起脚,“臭小子别在我面前装,三年级那帮傻大个们每次见你都鞠躬哈腰的,当我看不见?”

“又不是我要他们服我的,关我什么事。他们不嫌累我还嫌烦呢,每天一大拨甩不掉的尾巴,光长个子不长智商,害我也天天被人堵,我妈都觉得我最近回家晚。”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魏琛抬手敲他,“烦就回去乖乖上课,考进一班入校队,保证他们不再跟你。”

黄少天撇撇嘴:“算啦,体育生累死了,我宁可安静地做个默默无名的好同学,榜首就需要我这种衬托嘛。”

“贫嘴!”魏琛作势又要打他,黄少天连忙跳起来闪边。

“好啦好啦我不是找你来拌嘴的,讲重点,喻文州喻文州。”

“你到底打听他干嘛?”

“随便问问咯,关心同学。”黄少天讲,“何况他拿了我的东西,我得找时候要回来。”

可魏琛问他拿了什么,黄少天又闭口不提了。

他总有自己的主意和分寸,连魏琛都拿他无可奈何,好在黄少天虽然不省心,但也从不闹心。小子精明得很,入学后打那么多次架,一次也没让学校家长抓住狼尾巴,魏琛去家访时黄妈还当自己儿子每日乖乖念书听话不惹事好得很。父母都对他的成绩不是很管教,只要没十万火急就任他自由生长。

那种自然温馨让魏琛都差点以为站街边背球棒的那小子是另一个人,但他偶尔擦过黄少天眼神,却也能捕捉到埋在刘海和眉眼之间疏离淡漠的寒气。

并非针对谁,却是与生俱来,灵魂间的另一部份。

 

喻文州的事魏琛也拿不准黄少天打算做什么,只同他遮遮掩掩地略讲了。

黄少天也不知听没听进,下课铃声响的时候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讲了句“好了知道了。”就要走。

“等等你小子,上哪儿去?”魏琛喊他。

黄少天对他无辜地眨眼:“不是你要我上课去,我这么乖当然去啦。”

“……”

信才有鬼!魏琛心里骂,还是挥挥手放他回去了。

黄少天自然是没有上课,他溜溜达达地路过2层,上午的阳光先声夺人地镀亮了门框,给明亮光泽的地板上映出一块块金斑。一班就顶在走廊尽头,有拐角的荫蔽,光线反而不是那么刺眼。

黄少天打门口张望了两眼,没找到人,顺手扯过一个将迈出门的学生:“喻文州呢?”

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上厕所去了吧。”

“哦。”黄少天松开手,脚跟一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教学楼每层都有厕所,离一班最远,过去得跨过一整条走廊。

哪怕是补习最后一日,楼道也比开学的平日安静,肯来上课大多是老实本分的学生,混给黄少天甘做小弟的那帮人早就不知蹲去了哪家网吧。

喻文州在洗手池边冲了冲水,抬起头就看见黄少天双手插兜默不作声地站在门口。

他四下里打量一圈,露出了些笑意:“这次是堵厕所?人呢?”

“你躲我?”黄少天问他。

“怎么会。”喻文州说,“我还拿着你的校服,我记得。”

“已经一个礼拜了。”黄少天竖起手指,“你们好学生就这种办事效率?”

“不敢当。”喻文州笑起来,“我不算好学生,至于办事效率……我确实没有遇到你,而且你不是也需要穿?”他目光落在黄少天身上——同样的一套校服,是他自己的。

黄少天猛然想起早晨父母的对话,顿时觉得领口扎人。他肩背不由自主地直起,眼睛也落到喻文州的手腕上——他的袖子卷着,并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校服也服帖得很,像穿着自己的。

明明是夏未完,校方还要求大家穿外套,据说是怕空调房感冒。不过轻薄款的浅蓝外套确实不算热,而处暑已过,早晚开始有了凉意,黄少天指尖在裤兜里挠了挠喻文州的长袖口:“大家同校同级,只有二年生补习,找我那么难?”

喻文州笑了几声:“是不容易,你身边守备森严,我打不过。”

他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上课了,你现在要换吗?”

“什么?”

黄少天愣了愣,喻文州的手指已经落到领口拉锁上:“如果你要紧着急,我不介意。”

他长得白皙,指尖修长。骨节抵在喉结下方,拉开的部分隐约可见挺直的锁骨。夏日的热浪突然席卷而来,有那么一瞬间黄少天觉得四方蝉鸣高和已经盖过一切的声音。他喉咙滚动一圈,被热气和鸣声堵塞的七窍才通了气:“你不怕有人看见?”

喻文州无所谓地笑笑:“男厕所里,进来也是男生,怕什么?”

他的话音总是不高不低的,讲道理时也平述直叙,有些话让他说来就莫名令人觉得“有理有据让人信服”,可黄少天就不知道怎么的一直闻到挑衅的气味。

“我无所谓,要换你先。”

“好。”喻文州比他料想得更干脆,话音落下衣襟也同时拉开了。

因为热,很少会有人在校服里还垫一件衣服。青少时期的男生们从来不讲究,喻文州也不例外。他的身体和脸色一样白,夏日烈阳没有在脖颈四肢留下分界线。少年人的纤长骨骼上覆盖了一层薄而青涩的肌肉,看起来并不羸弱。喻文州把外套脱在手里递出去:“喏。”

这对于黄少天又是个挑衅的动作,他飞快地脱掉喻文州的外套,抢过自己的披上。

“裤子也要换吗?”喻文州问他。

“当然。”黄少天咬着牙根,“一次搞定。”

“好。”

喻文州的手落在裤线上。

 

其实前后加起来不过两三分钟,但黄少天事后已经记不清当时的情形。

厕所在阴面,有着理所当然的“味道”和常年阴冷的空气。但是他好像当时出了一身汗,只记得喻文州附在自己衣服上不过短短几日就根深蒂固的气味。

他甚至想不起喻文州脱下衣服后内裤的颜色,反而是自己手心一直在出汗,暑尾的热气拧成一股鞭,敲打着他的背。

喻文州依旧那么镇定,像他做所有奇怪的不奇怪的事情一样,哪怕和男同学在厕所里脱光了互换衣服,他都做得理所应当。迅速有效地收拾好自己,顺便扶了穿裤子时绊住脚差点跌倒的黄少天一把。

“我先去上课。”他的声音沿着黄少天的耳廓向下爬,指尖捏在手腕是微凉的,身体接触不过一秒,又拉开了距离。

喻文州离开以后,黄少天才听见上课的铃声。

但是那种触感却好像被他留在了皮肤之上,和校服里的味道一起,如同某种古早而神秘的魔咒般挥之不去。

宋晓在楼门口等黄少天出来时吓了一跳。他头发全打湿了,脸上还滴着水,浅红的颜色不知道是冷得还是热的。

“你去个厕所而已,怎么在里面洗澡啊?”

“要你管。”黄少天擦了一把脸,“有人没有,下去打球。”

“课不上啦?”

“太热了。”他甩了个背影给宋晓,径自走远。

 

季节交替的天气总是诡秘莫测,黄少天不过在家里睡了几日,好像一下子就把窗外的树叶睡黄了。

当然天气还是没有冷得那么夸张,南方的夏日余韵悠长,近海的气温湿润又温柔,黄少天在房间里打开电扇,暑假作业的纸被吹得扑棱棱。李远讲过一句话:暑假作业就是生而存在于八月的最后一天。世界默认补作业日的这几天,连隔壁学校隔三差五来挑事的混混帮派们都不见了。黄少天只写完了语文作业,留下理科一大片空白。

打电话给宋晓,他也正为此烦恼,不过正好相反,日记作文真是咬破笔杆也想不出的东西。

“你以为谁都同你能在中学作业里凑出万字论文啊。”宋晓在听筒另一端抱怨,“理科当然好搞啦,找李远借份作业抄好了。”

李远家离黄少天家也不远,差不多20分钟步行距离,黄少天随便套了件T出门,走到路口依然惯性停了停。

工作日,马路上安静得很,信号灯无声息地变绿,一朵云藏在对面高楼的阴影里。

李远是个单纯活泼的傻小子,两肋插刀义不容辞:“不过我的字比较丑,怕你看不懂就把原始版本先借你啦,抄错了别怪我。”

“抄作业还能抄错有救没救。”黄少天伸手打他,“智商不够记得冲,少在这里发傻。不过你拿别人作业外借要不要紧?不怕弄坏啊。”

“黄少你我放心,早些还我就好,我得在开学前还给人家。”

“这个我知道,我什么时候误过事,好了不跟你聊,我先拿回去迅速搞定,明天还你。”

“好说。”

他连李远家们也没入,匆匆赶去又匆匆跑回了家。黄爸黄妈都不在,黄少天掏出钥匙拧开门,DD如隔三秋地猛扑而上。

早已习惯的黄少天伸手捞住肉弹球掂了掂:“好好好乖啦,我先写作业,你不要把我怀里的作业本压坏了!”

 

折腾了两分钟,钻进房间。黄少天掏出李远给的本子随手翻了翻,新的如同书店里刚买回的,只是里面所有的空白都被文字和公式填满,字迹工整漂亮。他又翻到首页,喻文州三个字惊得他差点把作业本扔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是说你同学的作业吗喻文州是你同学吗?他的作业你也敢随便借?”

电话里李远茫然地回答:“我没说是我同学啊?而且早先不是同你们提过喻总家长和我家关系好……等等黄少你不是还对他记仇吧我都忘了有这回事你冷静点啊啊啊有什么气冲我来不要为难作业本……!”

“胡说什么!”黄少天没好气地骂回去,“算了,你同他讲好什么时候还了吗?”

“明天下午。”

“行,那我用完直接给他,省了你多跑一趟了。”

“咦黄少你知道喻总家在哪儿?”

“我家对面你觉得我知不知道?”

“哦那也好呀,还近一些,不过你可别找喻总约架,他打不过你的。”

黄少天把电话扣了。

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觉过世界这么小。

好像自从某日相遇而起,才突然发现周围哪里都是他。

说实话,喻文州的字真是好看,明显练过,一笔一划都归正而刚劲,和他温和无害的外表搭不上半分关系。

但又能同丢字典的那个喻文州和站在窗台前的那个喻文州联系起来。好像翻开书的某一页,发现别人所未读过的新篇章。黄少天至今也说不清对喻文州的想法,他的确被那个字典激怒过,却又在那场大雨里被他穿过雨帘的手按住吵杂躁动的世界。

他记得喻文州的眼睛,他手心握在手腕上的温度,白皙的锁骨,还有……

前几日的事仿佛历久弥新的胶卷,辗转到记忆中反而历历在目。

他合上作业本,钢笔落在摊开的页面上,压住了被风扇撩得蠢蠢欲动的页脚。

 

还本子也不是件容易事。李远晚上不放心,又打了电话来嘱咐,黄少天一边抄一边左耳进右耳出,铅笔公式写得老长,横轴几乎跨到喻文州的本子上。

也不知道曾辗转几人的作业本,反正黄少天抄完一遍后,再也回不去最新的那样,他甚至怀疑喻文州是如何写下的,又或是早早搞定把它夹进书柜,才能保鲜整个夏季。

总之第二天一早,他揣了作业本,拎着狗绳出了门。DD溜了半圈交给买早点回家的老爸,他跑去敲喻文州家的门。

模糊的雨洗不掉深刻的记忆,黄少天很快熟门熟路地找到喻文州家,好像他曾来过千百次一样。门铃按到三声喻文州来开门了,意外的是他居然穿着睡衣,头发也不是平时规整的模样,看上去完全没有醒。

“这么早?”他打了个哈欠,让黄少天进门,“昨天李远同我讲了,我还以为会是下午……小声点,我爸妈还在睡。”

黄少天把东西递过去:“我还以为像你这种人该早早起来读书了。”

喻文州顺手放到一边:“我是哪种人?”

“乖仔咯。”

“早说不是。”他顿了顿,问,“饭吃了吗。”

“没有,被DD吵醒,回去睡一觉再吃。东西送到,我先走了。”

“等等。”喻文州拉住他,“不用那么麻烦,在这里睡吧。”

“什么?”黄少天没反应过来,被他牵着往房间里走,“你等一下……喂!”

“嘘。”喻文州关上门,“小声点,我妈容易醒。睡衣要不要,我帮你找一身换上。”

黄少天抽出手,又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回事?”

“不是要睡回笼觉吗?”

“为什么要在你家啊?我家又不是没有床……”

“为什么不呢。”

“因为不是一路人。”黄少天说,“我们甚至不是朋友,你也看见过,我……”

“少天。”他被喻文州打断了,“我想把你留下,你还看不出来吗?”

他抓住黄少天的手腕,像是记忆回潮,令黄少天不由自主地一个机灵,那一天的所有身体反应都在瞬间归了位。

“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

我后面没有后续,因为喻文州倾过去,吻住他的嘴。

黄少天听见了雨声。

噼里啪啦落在伞面上,清晰干脆。喻文州握着伞,半只手是湿的,站在雨里对他笑。

还有夏天的蝉鸣,知了拉长的声音,被飞来的词典吓得戛然而止。

更为遥远的记忆,春草拂风,拖长的砖塔楼阴影,盖住路口闪烁的信号灯。

“我中意你,我以为你那么聪明应该会懂。”呼吸终于被放开,喻文州的手搁在他腕上,“有哪个乖仔会做这样的事?”

有那么一两秒,黄少天的脑子是懵的,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

“你追我?什么时候我怎么、你等一下这个走向不太对啊我去……”

“夏天开始的时候。”喻文州说,“你觉得怎样?”

“什么怎样?”

“答不答应啊?”他的眼睛里有笑意,好像笃定了答案。

“……不是说补觉。”黄少天扭过头,掀开喻文州的被子钻进去,喻文州的右手还搭在他的左手,反力一扯,就跌到黄少天的身边。

黄少天闭上眼睛,房里的空气又逐渐热起来:“我现在脑子不清醒,睡醒了再说。”

“好。”他听见喻文州带笑的回答,比空气更热的身体靠过来,缠绕收紧。

 

处暑刚过,夏天的梦里余温缭绕,黄少天停住街口的信号灯下,晴空碧云,绿色的光模糊的快要看不清。

那是他最近一年养成的习惯,不过一街之隔,可以清楚地望见对面砖瓦楼的每一扇窗。

他的目标清晰明确地映照在蓝天白云之下。

一阵风过,喻文州推开了窗,站在那里,对他微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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