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猎食者(中)

我为什么要写那么多呢……不懂……

要写完肉今天是没可能了,但还是可以更一更。

521 for两位,依然爱你们。

前篇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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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煮好了,但是黄少天没有胃口吃。

“到底怎么了?”喻文州的手插进黄少天的发间,摸了摸他的耳朵和侧颈,没发烧。

黄少天抬起头,表情有点难以启齿的纠结:“……今天出去跑了个客户。”

“嗯。”喻文州很有耐心地听着。

“是个大客户。”

“嗯。”

“我好久没见过那么大的了。”

“哦?”

“黑色的、又浓密,是个妖就无法抵挡……”

喻文州反应迅速:“你吃了他的魇气?”

黄少天还在辩解:“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不过当时那个情景,比你同事的严重多了。我们接触过几次,看起来不像招惹了什么,起码之前我没见过。总要有个应急措施,我就……”

“你不需要守我的规矩。”喻文州无奈地叹了口气,“吃就吃吧,怎么这副样子?”

魇气对于妖类而言是不错的增补品,起码在味道上可以让黄少天满足。喻文州还记得他吃同事的魇气高兴了好几天,走路眼睛都发光。

“不知道。”黄少天又无精打采了起来,“我刚刚进屋才发现不太对。”

妖对于身体状况的感知与人大不相同。它们敏锐锋利,情绪感染力也很强。这么一会儿连喻文州也不得不觉得黄少天是真的不太好,继而为他担心起来。

他顺了顺背黄少天的背:“身体不舒服?需要我帮你看看吗?”

黄少天飞速退开,眼神警觉:“不会趁机收了我吧?”

“收你那么麻烦,又没人给我钱。”喻文州温和地看过去,“怎么样?”

黄少天一脸不情愿,下巴尖又埋回了抱枕里:“唉我特别不喜欢符水的味道,臭死了,又麻烦……不过是你的话,好吧好吧。要我做什么吗?躺下还是化身?”

喻文州拍拍他站起来:“用不着那些。”

他走到客厅中央。这是黄少天第一次看喻文州施法,有种难以形容的新鲜感。喻文州一点也不像个道士,妖怪话本里的道士总是面黄肌瘦,有着枯草般的长发和永远擦不净的黑眼圈。但喻文州身材均匀修长,肩背挺直,从他身后看去,白色衬衫熨贴得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脊线收紧裤腰,肩背分割出两片平整的白翅,安静服帖。他轻轻抬起手臂,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可四周的灯光却一下熄灭了。黑暗像潮水涌入房间,汹涌而粘稠地无声翻滚,黄少天眨了眨眼,他本夜视极好,此时居然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失去视力让他警觉不安,下意识想起身,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喻文州按住:“别乱动。”

或许是黑色作祟,喻文州平时听起来平和的声音此刻却如同一道细长的渔线,擦过黄少天耳后的皮肤,下至胸口,把身体里那块未知的不撩得蠢蠢欲动。

他闭上眼吐息几秒,再睁开,黑色浓重得近乎固体,那股焦躁的不安倒是退散了一点,喻文州松开手,黄少天清晰地“听”见他向前走了几步。

他走得随意松散,不时停下来换个方向,黄少天猜那大概是某种结阵方式。他有点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嗯?”喻文州应了一声,“你可以当作术法的一种。”

他走的速度不快,却没有犹豫,像是既定好的路线,前进、退后、换向。道法化形,自然而然。黄少天听话地在原地坐着,他手里的抱枕和身后的沙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喻文州堪堪围着他走了一圈:“好了。”

黄少天依然看不见,但不妨碍他稳稳握住喻文州和他一起站起来。他们并肩而立,然后突然地,黑暗像被洗掉的颜料一样迅速褪色,从金属版格的天花板和纯白的墙壁上流淌而下,消失在他们脚底。黄少天眨了眨眼,这里不是喻文州的房间,他们站在一间会议室的门口,而且非常眼熟。

“咦,这不是……”他话音未落,大门被推开,人群鱼贯而入。

“你的记忆里。”喻文州说。

是的,他们所站的地方正是黄少天今天刚刚拜访过的客户公司。阳光倾斜着倒进窗口,在地板上莹莹发亮。会议还未开始,他看着自己的同事、对方公司成员逐一落座,最后进来的是老板。

这是道术里一种记忆提取的施法手段,不十分罕见,但鲜少有人能做得如此完美。大多数道士只是提取模糊记忆信息就需要不少修行年头,而喻文州看起来不过才二十出头。黄少天拉着喻文州的手忍不住

吹了声口哨:“厉害!说起来妖术里也有类似的手法,不过我们一般要钻进别人的脑子里。”他用手指了指太阳穴,“像看电影,不过只有施法者能看而已。你们道士怎么弄成了3D影片?”

“是4D。”喻文州补充。

幻象的视角完全以黄少天的记忆为准。他们甚至不需要移动,房间后退几步,视线下降,像用黄少天的视角把剧情重演一遍。

“感觉如何?”

“没有快进的功能吗?”黄少天撇撇嘴,“我已经开了一整天的会,头昏脑胀,不想重温了。”

喻文州笑起来,他抬起手,随意地挥了一下,阳光顺着他的动作迅速地在地板上拖曳出一道长长的直线,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房间里充斥着长会结束后解脱的热烈气氛。喻文州仔细看了看客户老板:“的确有奇怪的气息波动,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被纠缠有些时日了。魇气附着在哪儿?”

“等等。”黄少天抬了抬下巴,“他马上要转身——看见了吗看见了吧,我可没骗人。”

“哦,这可真是。”连喻文州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难怪黄少天把持不住,那是完整的一大块黑色的魇气,如鬼魅一般紧贴在白色衬衫的背面,沿着时间运转的方向缓缓流动。

“像个蛋糕。”喻文州仔细看了看后评价,“原来如此。”

这可是黄少天的视角,自打现型后就再也没离开过画面中心。喻文州十分充足地、感受到了、黄少天迫切的饥饿感。

从视觉角度。

“我靠我才没有那么饥渴,不是……”黄少天试图解释,刚想抬起手就被喻文州牢牢地按了下去。

“别松开。”他扣住黄少天的掌心,指尖穿过指缝抓紧,“我是这里唯一的“船”。”

“好吧。”黄少天无奈地耸了耸肩。

画面已经演到快末尾,大家站在门边谈笑风声,恭喜祝贺你好我好合作愉快。喻文州看了一会儿:“不错,是不是该升职加薪了?”

“然后出任CEO迎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黄少天漫不经心地接着说,“并不是很吸引……啊,就是这里。”

站在他们对面的客户伸出手,黄少天比划了下,指尖穿过虚幻的手腕,黑色魇气翻腾起来,似乎在最后垂死挣扎。喻文州只看到对方脊背鼓动了一下,眨眼间扭曲成一根黑色长针,不偏不倚扎进黄少天的嘴角。

画面是虚构的,事情却真实地发生过:“接着我和往常一样下楼、坐车、到你家……之后不用说了吧。”

喻文州点头,画面里剧情已经结束,视角被人群蜂拥着挤进电梯。他伸手拉了黄少天一把。这个动作突兀,措手不及地让黄少天绊了一下,撞上他的肩膀。头顶灯光亮起,黄少天扶着喻文州的肩膀站稳:“一定要这样吗?”

他们回到了喻文州家客厅,茶几上的碗早就凉了,窗口被余晖散尽的天空涂成墨蓝色,真实得触目惊心。

“这样比较快。”喻文州无论说什么都有一种说服力极强的理所当然。黄少天平时顺从习惯了,关键时刻居然挑不出刺。

“有发现吗?”他只好换回主题。

“算是吧。”喻文州走到窗边,推开半人高的玻璃格,原本模糊的虫鸣突然清晰,夹杂着匆匆而过的人与车声,刚才全神贯注不觉得,哪怕是临近郊外,世界都是如此吵杂。被压制了好一会儿的浮躁感又抓心挠肺地往外冒,黄少天刚想喊他关上窗,喻文州突然转过来问。

“你以前对春天有印象吗?”

“这是什么问题?”黄少天扯开领带,“我是不太喜欢,感觉黏糊糊的,热度不上不下没个痛快,不过这里春天都很短……怎么了?”

他看见喻文州笑起来:“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人或事吗?”

黄少天努力想了想,摇头:“太久远了谁记得,肯定没有。干嘛这么问?”

“你是妖,少天。”喻文州嘴角似乎有笑意,他看着黄少天的眼睛,“一年之计在于春,你的发情期到了。”

???!!!

 

喻文州在厨房洗干净碗筷,走进卧室便看见一只巨大的成年花豹窝在他的床上。

它的头埋在爪子之间,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喻文州伸手想摸它的脊背,被尾巴拍开。

“如果你只是害羞了。”喻文州沿着床沿坐下,“起码要钻进被子里,才有鸵鸟的效果。”

“啪”。

毛茸茸的尾巴又一下,打在喻文州的袖口。现在它连圆呼呼的耳朵都压平了——这个动作大概是跟猫学来的,喻文州有点好笑,侧过头看着他:“以前真的没经历过?”

“……”

“你是怎么活那么大的?”

“……”

“真的不要我帮忙?”

“吼!”花豹转身叫了一声,张口咬在他肩膀。其实并不疼,尖锐的牙齿避开了骨肉,喻文州感觉得到它用牙尖磨了磨自己的蝴蝶骨,半个臂膀都含进了嘴里。动物的咬肌远比人类发达,且控制自如,几颗交错的犬齿卡得喻文州动弹不得。

他向后仰了点,给黄少天留出充足的空间。原本盖在嘴角两侧的皮毛卷起,圆鼓鼓地搭着,配合他啃肩膀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委屈,非常具有冲击力地表现出了“我不想跟你讲话”的意念。

喻文州沿着他脖颈最柔软的那块毛皮伸进去,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没关系。妖力越高的妖怪野性越小,少天得道的时候恐怕还没成年吧?这很正常。”

“那我怎么突然这样?”黄少天松开他,表情还是不大高兴,不过至少肯开口了。

“缘,或是契机。”喻文州顺势靠躺下去,把黄少天毛茸茸的大脑袋搬过来轻轻揉抚,“你可以回想一下近期遇到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黄少天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和魇气没有关系?”

“没有。你吃了那么多次还不知道?”

“也没有很多次啦……本来挺难找的,不然我才不会那么高兴。”黄少天找回了点精神,又开始喋喋不休,“这么说来刚才回溯完全没意义了?早知道就不费那力气了,听说道士施法都耗损精神,弄成刚才那样一定挺累的吧,同类法术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完成得这么好。”

喻文州摸摸他的耳朵:“总要对得起活过的年头。”

他刚才站在法阵中央,单手放在兜里普普通通地站着,沉稳而精神,准确地把持住了每一道法力流转。修行千年的道术大师或许理所当然,但喻文州那么年轻温和,总是让人难以置信。

道与妖本为天敌。黄少天锋锐的天性从一开始就未曾在喻文州面前亮刃。约莫是第一印象太过良好,他请他喝了咖啡,还促成了公司合作——喻文州一直表示那不过公事公办,但人固有私,黄少天坚信他是向着自己的。

这样说起来,电梯里那段记忆犹新的擦肩而过,也是契机?

“少天,怎么了?”喻文州看着豹子微微抬起了头,表情呆愣,“很难受?”

他右手探进黄少天身下,摸了摸它的肚子。腹部绒毛永远是动物们最敏感又脆弱的地方,花豹身体震了一下,叼着他的袖口把手拉了出来,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喻文州的掌心。然后它站起来,在床上转了几圈,找准被子缝咻地钻了进去。

喻文州有些不明所以——怎么现在又开始装鸵鸟了。

“少天?”他想掀开被子看看,里面却先伸出一只胳膊,抓住他的手腕。

黄少天栗色的脑袋从里面钻出来,眼角遮蔽了光,显得晦暗不明。

“你刚才说,可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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